第十九章、风雨会中州(1/ 2)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
洛阳处天下之中,挟崤渑之阻,当秦陇之襟喉,古来得中原者得天下,乃四方必争之地。天下每逢战事,洛阳必先受兵。李易安之父李格非曾曰:“洛阳之盛衰,天下治乱之候也。”
自三皇五帝始,相因沿袭,共历十三个王朝风雨,如今虽不复为京,却仍是河南府府治,境内山川纵横,西依秦岭,东临嵩岳,北靠太行,南望伏牛,四面环山,六水并流,八关都邑,十省通衢,实是大明一等繁华之所。
此时洛阳城内会仙楼雅间内,丁寿正跟着一桌子洛阳水席较劲,洛阳水席分前八品、四镇桌、八大件、四扫尾,共二十四道菜,掌柜的也算开了眼,头一次见着只有两个人却叫了这么多菜的,这对败家子,啊不,财神爷脾气也怪,不按水席规矩流水上菜,直接一次将菜品全摆了上来,反正人家银子给的足,说什么就好好伺候着是了。
白少川只动了几筷子,便停箸不动,皱眉道:“只你我两个人何必要这么多菜?”
丁寿也吃不下这许多,只是在那数盘子玩,“没什么,就是看着吃的东西舒服,白兄你没挨过饿,不知道挨饿人的心思。”这货也是那三年穴居被熬的惨了,见不得好吃的东西。
刷的一声,白少川折扇一合,撒了他一眼,没有回驳他的话,低头斟了一杯酒,看着杯中酒水阵阵涟漪,眼前浮现多年前以为自己早已忘却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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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求求您,随便什么残羹剩饭给点就行,我娘病了,好久没吃的了,快饿死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抱着一个酒店的掌柜哭叫着。
“滚,臭要饭的,你娘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小二看什么呢,把这些剩饭拿到后院喂猪。”掌柜说着抬腿将那乞儿踢出一个跟头。
乞儿在地上滚了几下,又痛又饿再也站不起来,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才恢复了力气默默爬起,咬着牙继续行乞。
月上枝头,一间四面漏风的草棚,小乞儿在外边擦掉嘴上被人殴打渗出的淤血,鼓足力气,故作高兴的大喊道:“娘,我回来了,今天碰到好心人,给了半个馍馍,您尝尝,是白面的呢。”
“娘————”小乞儿一声惨呼,草棚内躺着一个瘦弱成皮包骨头的妇人,浑身冰冷,已死去多时了。
祝融肆虐,火势蔓延,惨呼声、惊叫声混成一团,看着白日里自己遭打的酒楼化成火海,小乞儿脸上淌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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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兄,白兄,你怎么了?”丁寿难得见白少川失神。
“没什么,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客栈了。”白少川言罢起身,走出了酒楼,门前见到一个缩在台阶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乞儿,白少川稍一顿足,扬长而去。
那小乞丐饿的头晕眼花,闻着店里的阵阵饭菜香味,更觉饥饿,没办法只得紧了紧自己腰间的破麻绳,突然一块银子从怀里滚了出来,他心虚的看了看周围,没人看他,拿起来咬了咬,是真的,老天显灵了,他跪着朝天上磕头,“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
凭窗看见这一幕的丁寿笑了起来,这白少川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呢。
同样看不透的还有长风镖局众人,甫一进城便有两名头戴六合一统帽,身穿灰色直裰的汉子迎了上来,“我家主人恭请长风镖局郭大少赏面,三日后亲赴洛阳花会。”
莫名其妙的拿过那帖子,郭旭便是一愣,这帖子竟是金箔制成,张开帖子只见十六个字,“三月十四,洛阳花会,牡丹园内,恭迎大驾。”落款:金不移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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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移是个什么来路?”客栈内丁寿把玩着常九不知从哪儿摸来的一张金箔请柬问道。
“本朝自太宗迁都北上,京内宫廷日用,百官俸禄,九边军饷都依靠漕运由南及北,所需人力极大,于是就有了依靠漕运为生的漕丁,金不移为漕帮之主,帮众以十万计,漕帮人多势大,除了运送漕粮,还从运河内其他货物中抽水,论势不弱丐帮,论财不让邓忍,财神之名,实至名归。”白少川轻声解释道。
“那这个什么金不移不坐镇江淮,管好他那些徒子徒孙,跑到洛阳干什么?”丁寿纳闷,漕运走的是运河,起苏杭,经江淮,过临清,直抵通州,和洛阳没什么干系啊。
白少川意味深长的一笑,“每年金不移这个时候都要赶赴洛阳,风雨无阻,只为举办”洛阳花会“。”
“洛阳花会?”
“不错,城外五里有一处牡丹园,园内遍植各类牡丹,乃漕帮产业,此外金不移还重金悬赏牡丹奇种,只要能胜过他园内的花种,必重金求购,万金不惜。”
“哈,没想到这位财神还是风雅之人,爱花如命。”丁寿笑道。
“爱花是爱花,不过此花非彼花,金不移对百花谷主牡丹夫人花无期痴心一片,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金不移这花会全为花无期一人所设,只为当日能睹佳人一笑。”白少川仿佛想起了什么,神色落落。
“长风镖局如今处境不妙,他们还会去这个劳什子花会么?”丁寿好似想起来了什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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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去不可,”采玉坚定对郭旭等人说道,“金不移一方豪杰,平日最好颜面,气量却不甚大,任何人持此请柬洛阳城内一应花费全算在漕帮账上,一日所费不知几何,若是故意拂了他的面子,只怕将来镖局的生意会有麻烦。”
郭旭点头称是,“如此就你我二人前去,铁衣和六爷留在客栈保护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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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外牡丹园,青砖灰瓦洛水边。
如今这牡丹园内花团锦簇,游人如织,除了金不移请柬所邀贵宾,三月十四起一连十天,但凡爱花赏花之人,牡丹园来者不拒,这些年来俨然洛阳盛事。
丁寿与白少川得知长风镖局众人来了牡丹园,一早便暗暗混进了园中,见园中果然各类牡丹争奇斗艳,园中一片空地上搭起一座高台,上有布幔遮阳,布置了几排座椅,已有几人入座,旁边有青衣小厮和美貌丫鬟随时服侍,想必就是金不移所邀贵宾评花之处了。
“白马寺住持灵相禅师到——”随着礼宾唱喝,一名白须飘飘的老僧步上高台。
“白马寺的住持,传闻他不独佛法高深,武功也可雄视一方。”隐身在游人中的白少川向丁寿小声道。
“少林藏经阁慧空大师到——”已在台上坐定的郭旭和程采玉相对一笑,既然少林都有人来了,应该不会有乱子发生。
“抱犊山庄仇庄主到。”一个肤色黝黑的粗豪汉子走了上来。
“白云山庄郭庄主携三位女公子到。”三名容貌相近的美貌女子簇拥着一个灰发老者上了高台。
“白兄,这白云山庄和抱犊山庄都是什么来路?”丁寿揉了揉太阳穴,东厂关于河南府的情报自己扫了一眼,不记得有这两个地方。
白少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是白云山和抱犊寨,这几人都是绿林道上的,掩人耳目而已。”
听说这几人是绿林大盗,丁寿皱了皱眉,有些奇怪地对白少川低声道:“这花会居然连绿林道的人也来参加,金不移难道就不怕引起官府注意吗?”
“只要不在本地犯案,对这些江湖中人当地官府向来睁一眼闭一眼,何况这其中碍着金不移的面子,金不移与漕运总督平江伯陈熊可是关系不浅。”白少川低声回道。
“龙门镖局杨总镖头到。”
“虎威镖局关总镖头到。”
“崆峒派公孙长老到。”
随着声声报喝,一个个武林名宿、一方豪杰络绎而来,丁寿暗暗乍舌,这金不移面子果然够大,若只是绿林大豪还可以说他交游广泛,少林崆峒这些门派存世数百年,门中长老竟也登门拜贺,就不是财雄势大能解释的通的了。
“名剑山庄李少庄主携夫人到。”这一声传来,台上诸人个个动容,几个江湖资历浅些的都离座站了起来。
丁寿不知这名剑山庄什么来路,看向白少川,白少川面色凝重,“名剑山庄竟也来了,有古怪。”
园中仆役簇拥出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赤红脸膛,身穿金丝压线紫缎袍,手戴碧玉戒指,腰间玉带上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浑身上下打扮富贵至极,只是透着一股俗气。
老者一出,座中群雄纷纷站起行礼,口称“金帮主”,想必就是漕帮帮主金不移了,金不移与众人互相见过礼,就见一对青年男女被引进来,男子年近三旬,眉目俊朗,妇人年纪略小,容颜秀美,一双秋水美瞳衬着嘴角一颗美人痣显得妩媚迷人。
金不移抬步上前,哈哈大笑道:“金某知名剑山庄久已不问世事,未敢投贴叨扰,不想贤伉俪能拨冗来会,真使寒舍蓬荜生辉,且容金某为少庄主引见。”随后转向群雄,“诸位,这二位便是鼎鼎大名的名剑山庄少庄主寒星剑李青冥及夫人冷月剑潘茹。”
群雄纷纷迎上见礼,那美貌妇人微笑还礼,李少庄主却神情倨傲,除了对主人金不移和少林慧空略微客气,其他人都不假辞色,群雄虽是不满,也强颜寒暄,倒是介绍到长风镖局时与郭旭盘桓了几句,引得同行冤家的龙门、虎威等镖局的总镖头气的吹胡子瞪眼,连胡子都捏断了好几根。
“这小子这么张狂,手底下很硬么?”丁寿见李青冥的嚣张样子很是不满。
“不知道,好像没听说有人跟他动过手。”白少川答道,见丁寿一脸纳闷,便接着道:“一是名剑山庄少惹江湖是非,再则庄主李云霄铸剑之术妙绝天下,武林中人多有求与他,最重要的一点是名剑山庄的老庄主是青萍剑客李名扬。”
“青萍剑客李名扬,什么人?”丁寿皱眉道,江湖中少惹事就没人招惹,那还叫江湖么,至于李云霄擅长铸剑,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更是别人上门砸场的理由了,直觉这李名扬老头才是台上那小子放肆的依仗。
“当年武林的”六圣“之一,魔教”无双剑魔“便死在他的剑下,黑木崖一战后便宣布归隐,将庄主之位传给李云霄。”
丁寿掰着手指算了算,“这都三十多年的事了,老家伙都多大岁数了,不会早就驾鹤西去了,留着儿子扯虎皮做大旗吧。”
“怀疑这事的不止你一个,十年前李云霄偶得一块天外飞铁,穷三年之功炼成一把屠龙匕,纵横黑道多年的关外三妖觊觎宝物,夜入名剑山庄……”
“怎么样?”丁寿好奇问道
白少川微微一笑:“这三人从此江湖中除名了,其他人再想打名剑山庄的主意就得好好想想了。”
两人聊得热络,那边台上已将初选出的几种牡丹摆了上来,红黄紫绿蓝白黑粉,各色牡丹争奇斗艳,金不移邀请众人一同品鉴。
“阿弥陀佛,老衲看这株”姚黄“开花整齐,花形丰满,光彩照人,气味清香,当称”花王“。”白马寺灵相禅师文武双全,对出自大唐开元名相姚崇府中的黄牡丹倍为推崇,少林慧空与灵相常聚一起谈诗论佛,交情深厚,闻言也是赞同。
“小女子另有些浅见,只觉这株出自五代洛阳魏仁博家的”魏紫“花开丰满,更应牡丹富贵之意,堪称”花后“。”潘茹人如三月春风,未语先笑,柔声细语引得周遭众人一阵附和。
“久闻采玉姑娘有女中诸葛之称,可否请试评一二。”金不移转向程采玉问道。
“采玉不敢。”程采玉站在郭旭旁,一直话语不多,听金不移问话才开口笑道:“众所周知每年的花会状元都要送给南疆牡丹夫人,采玉怎敢擅评,揣测夫人心中所属呢。”
金不移捋髯笑道:“采玉姑娘客气了,牡丹夫人使人传话,今年百花谷琐事缠身,不便亲来,由老夫做主选出花种送往南疆即可。”话语中透出一丝卖弄与得意。
众人闻言恍然,难怪如今也未曾看到百花谷中人,原来是要金不移亲自送去,这老儿艳福不浅啊。
采玉轻喔了一声,“久闻百花谷乃男子禁地,牡丹夫人能请金帮主千里护花,可见对帮主信重非同一般,采玉更是不敢掠人之美,还请金帮主自专的好。”
这一句算是搔到金不移痒处,老儿哈哈大笑,“如此就不客气了。”说着对着诸多花种运起了气,这老儿挣钱是好手,交接官府也是不赖,让他品花,简直和让他绣花一样难,若按他自己的意思,肯定是哪朵花个越大越好,为什么,废话,老子花那么多银子求来的,个大点不吃亏啊。
一个麻衣老者从后堂转出,这人乃是金不移结拜兄弟汤俊,漕帮扬州分舵舵主,人称铁浆,缓缓走到他身前,低语了几句,金不移连连点头,暗道那位果然不是白花钱请来的。
“咳,金某以为灵相大师与潘女侠所说都对,不过呢金某觉得这一株牡丹有些特别之处,诸位请看,雌蕊呈绿色于花心,墨紫花瓣多层簇拥,清雅别致,诸位以为如何?”
灵相与慧空点头称是,那帮粗豪江湖人物本就是凑热闹的,主人说好自然赞同,李青冥细细端详后道:“没想到今日牡丹花会又现新种,请金帮主赐名。”金不移否了他爱妻的提议,他便给他个难堪,凭这草包能起出什么风雅名字。
金不移胸有成竹,“此花似一条青龙盘卧于墨池中央,便称之青龙卧墨池可好。”
灵相击掌赞道:“好一个青龙卧墨池,贴切。”
潘茹感受到夫君不满,也拉住李青冥不住赞好,李青冥跟着生硬的附和。
金不移只是不通文墨,却不是傻子,自是感受到李青冥刚才不怀好意,碍于名剑山庄的声威不漏痕迹微笑应和。
忽然园中人群中传来一片惊呼。
“蛇,好多蛇。”
“这里也有,快逃。”
惊叫声、惨呼声混杂一起,游人百姓纷纷向牡丹园出口涌去,拥挤跌倒踩踏中伤人无数,万千牡丹零落成泥。
“全都停下。”一声炸雷般吼声响彻园中,众人耳朵嗡嗡直响,有些游人头晕脑胀甚或开始呕吐,金不移功力深厚,虽声震全场,却未顾忌到平民百姓不能承受如此重击。
“南无阿弥佗佛。”声如暮鼓晨钟,发人深省,传入耳中却又说不出的熨帖舒服,少林慧空两手合十,“诸位施主请听此间主人一言。”
金不移深深看了慧空一眼,点头赞道:“大师好一手狮子吼。”随即高声喝道:“诸位既已到园中,就请听金某安排,先到台下集中,再由下人引导大家出去,以免无谓伤亡。”
刚才大家情急慌乱,现在经过两番震慑已经头脑清醒,便依言向高台处集中,漕帮弟子也纷纷维持秩序,透出空地才发现园中十余处有蛇盘踞,不过是寻常草蛇,不含毒性。
金不移眉头暗皱,不知什么人来他的地盘捣乱。
忽然阵阵竹竿敲地的声音从牡丹园外阵阵传来,初缓后急,声音越来越大,竟还有节拍之感。
随着竹竿节拍,声声吆喝传入园内,“你也来,我也来,金帮主您老发了财!您老发财我沾光,路过相求来拜望。一拜君,二拜臣,三拜帮主大量人。
人量大,海量宽,您老把那架子端,站在台上抖威风,您把铜子儿给几个,拿回家去好治饿。“
汤俊快步走了过来,“是丐帮的人,约有数百,堵住了大门。”
金不移满脸怒气,“是涂酒鬼么,别遮遮掩掩的,给我滚出来。”
“金帮主何必那么大火气,涂长老不在,此间是某做主。”数十个乞丐涌了进来,中间簇拥着一个肤色黝黑的壮汉,打扮怪异,身上衣服明明是上好锦缎,却五颜六色拼接在一块。
“阿弥陀佛,原来是丐帮执法蓝长老,既到此地有话何不明言,伤及无辜徒染孽缘。”灵相悲天悯人,率先开言。
“在下不比诸位有头有脸,不过是群穷哈哈,贸然登门讨赏恐不受待见,金帮主豢养的鹰犬爪牙可是不少。”
“锦衣毒丐蓝廷瑞要讨赏,可是难得一见,我漕帮自问对待江湖朋友从不小气,开个价吧。”汤俊上前接口。
“不多,区区一百万两,漕帮财大气粗,不过是拔根汗毛的事情。”蓝廷瑞仰天打哈哈。
众人色变,张口百万两银子,这帮叫花子莫不是穷疯了,那边抱犊寨仇大海和白云山的郭子玉手都一哆嗦,两人占山为王这些年总共家底都没攒下这许银子,难不成当年自己选错了行,应该进丐帮。
金不移怒极反笑,“蓝长老莫不以为漕帮是户部的太仓银库,金山银海随拿随取。”
“如果金帮主手头一时不富裕,也可拿东西作抵押,一般东西抵不了许多银子,就长风镖局的十二尊翡翠娃娃吧。”蓝廷瑞若无其事道。
台上众人相顾,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丐帮如许人马围困牡丹园,其意还是冲着翡翠娃娃。
“郭大少并非我漕帮之人,吾等不敢慷他人之慨。”汤俊回道。
“无所谓,反正你们现在一条船上,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考虑,到时候蓝某再放出去的可不会是草蛇了。”说完蓝廷瑞带人退出园子。
台上一片静寂,虎威镖局总镖头关长虹咳了一声,道:“在下以为好汉不吃眼前亏,暂且把翡翠娃娃许了给他,以后咱们再找这帮叫花子算账。”
不待郭旭等说话,金不移首先拒绝,“不行,郭大少等人是某请来的客人,今日身犯险地漕帮绝不做出卖朋友之事。”
灵相看着台下猬集游人道:“今日无论何解,请以保全无辜之人性命为首。”
“老衲有一言,郭大少你我虽未谋面,但从方丈师兄处早听闻大名,知晓郭大少轻生死重然诺,翡翠娃娃断不会放手,不如由老衲代为保管,凭少林寺千年威名,那蓝廷瑞必不敢难为老衲,待解围后再行归还。”慧空低眉诚恳的对郭旭道。
郭旭还未答言,旁边程采玉已经抢声道:“大师心意长风镖局愧领了,但断不能让少林寺为我等再树强敌。”嘴是两张皮,如今说的精彩,事后不认账的事情多了,郭旭与方丈慧远有旧,这位慧空大师了解可不多。
慧空脸上泛起一丝怒色,“程大小姐莫不是担心老衲吞没翡翠娃娃,须知翡翠娃娃本就是我少林之物,老衲若是想取天经地义。”
崆峒长老公孙克闻言道:“恕在下见识浅陋,未曾听说此事。”
慧空扫了一眼这个不识趣的东西,“翡翠娃娃武功本是百年前中原大侠独孤胜与密宗高僧合力所创,那密宗高僧便是少林寺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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