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生死自负(1/ 2)
“我……我想起公子有东西落下了,我要给他送去!”
谢锦词扯了个谎。
惜寒望了眼扶归,“大过年的,无非是吃酒话家常,公子能落下什么东西?词儿乖,这么晚了,可不能乱跑的!我们陪你放烟花还不好吗?”
扶归眼神闪躲,忙道:“是啊词儿,这箱烟花可是公子特意为你准备的,公子对你这么好,你莫要辜负他的心意才是。”
谢锦词着急不已,却拗不过这两人,润黑眼珠微微一转,忽然道:“惜寒姐姐,我方才玩出一身汗,我想沐浴……”
惜寒打量她,瞧见她额角果然沁出细汗,于是不疑有他,笑道:“也好,下这么大的雪,仔细染了寒。厨房有热水,咱们一道去取吧!”
谢锦词沐浴时,扶归和惜寒就在外面守着。
听着屋内传来水声,惜寒小声道:“四公子到底去做什么了?为何要我们看住词儿,不许她出去?”
扶归挠挠头,支吾着答:“惜寒,你就别问了……不是我不告诉你,真的是公子特意叮嘱过……”
“连我都说不得么?当心我改了主意,不嫁你了!”
“惜寒,别……”
扶归慌忙牵住她的手,“我伺候公子这么多年,早知他与旁人不同,有些事,知道太多反而对你不好。惜寒,请你一定要信我,公子平日待你我不薄,咱们只要办好他吩咐的事,不该咱们过问的,咱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罢了,我知晓你为人忠厚,跟着你,我放心。”
惜寒冲他温柔一笑。
这笑容,差点把扶归的魂都勾走了。
两人说了会儿悄悄话,忽然察觉屋内的水声似乎已经停了很久。
惜寒敲了敲门,高声喊道:“词儿,你洗好了吗?”
无人应答。
“词儿?”
扶归也喊了声。
屋内仍旧静悄悄,一隅小院,只余风声呼啸,大雪落在树梢屋宇,沙沙轻响。
惜寒急了,让扶归在外面等着,她自个儿推门进去看。
“糟了!词儿不在!”
扶归听闻惊呼,赶紧冲了进去。
浴桶里的水早已凉透,西面槅扇大开着,突起的榫卯上,赫然挂着一小片月白襦裙的衣袂。
谢锦词记不清自己爬了多少棵树,翻了多少座矮墙。
站在街巷时,她衣裳已经烂了许多处,裙裾和袖口满是泥泞,胳膊和腿也摔得火辣辣的疼。
长街的屋檐下挂着不见尽头的大红灯笼,门窗后传出阖家团圆的笑闹声。
小姑娘飞快跑过积了雪的青石砖,留下一长串小脚印。
“浔水帮,浔水帮……他们,应该在浔江!”
她喃喃自语,呼出的小团白雾遮掩了视线。
却仍旧能够瞧见,那澄澈眼底的紧张与担忧。
小哥哥,你等等我,一定要等等我……
她眼眶湿润,在心里一遍遍呼喊。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对沈长风,竟担心至此。
浔江河畔,停泊着无数画舫。
其中最盛大华美的一座,建有两层金碧辉煌的楼阁,竖立在阁楼顶端的桅杆之上,金边赤色的幡旗正迎风招展。
珍珠绣出的“浔水帮”三个大字,走笔遒劲,气势粗犷。
楼里不断传出男人们的助威呐喊声,热闹至极。
“这里就是浔水帮的总舵。”
戚逐流引着沈长风,乘一叶小舟而来,“沈公子,你果真想好了,要挑战十七爷?须知,自从三十年前十七爷血洗十座武馆,就很少有人敢挑战他。唯一的几位挑战者,还都是江湖上颇负盛名的刀客。然而不出意外,每个人都被十七爷用拳头打得肉骨难辨……”
若不是忌惮罗十七那身功夫,这么多年来,他戚逐流又怎甘于屈居人下?
他瞥向少年。
穿鸢尾蓝箭袖劲装的少年,长身玉立站在于船头,唇红齿白,姿容不俗。
江面落着细雪,他修长指尖把玩着一枚羊脂玉镯,正悠然自若地欣赏浔江夜景。
他忍不住提醒道:“沈公子,武斗与你们科举不同。上了擂台,生死自负。就算将来沈家找上门,我们浔水帮也不会负责的。”
沈长风微笑,“放心,纵便我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来寻你们麻烦。”
说完,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谢锦词的身影。
他勾唇,改口道:“或许,会有个小女孩儿来找你们问罪。”
小舟徐徐靠近那艘奢华画舫。
戚逐流领着他登上船,抖了抖肌肉纵横的黝黑面庞,“沈公子,登上这艘画舫,可就容不得你反悔了。若你真能杀了罗十七,我戚逐流就认你做干弟弟,让你当浔水帮的二当家,将来你要运输货物,哥哥我分文不取!”
少年笑容温雅。
他要戚逐流那点小恩小惠做什么?
戚逐流惦记着浔水帮帮主的位置,他又何尝不是?
只要吞下浔水帮,便能垄断江南水运,掌控南方的经济命脉。
日积月累间,其中诞生的利润,称一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而这些,
都会成为他将来步入上京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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