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连见了几次面都记得这么清楚!(1/ 2)
养病的日子非常无聊。
沈长风坐在窗畔,就着案几上一盘珍珑棋局打发时间。
窗外雪停,穿淡粉袄裙的女孩儿,挽着小竹篮,从积雪的梅树下走过,认真地摘下今冬红梅。
听说要做梅花酥给他尝。
女孩儿的脸庞圆润饱满,如同正抽芽的梨花,美好得叫人无法移开视线。
少年在棋盘上落子,薄唇含笑。
不要江南的泼天富贵,也没什么呀。
漫长的岁月里,与她共处屋檐下,看她为他浣洗一衣一袄,为他烹煮一茶一饭,难道不比金山银山来得更有意义?
一个成熟男人所背负的,不该只有锦绣前程、家国兴亡。
还可以有小而温暖的家,和心仪姑娘的笑靥如花。
院子里,谢锦词摘完梅花,仔细择净了,才踏进寝屋。
她换了身崭新袄裙。
沈长风悠闲把玩着两颗棋子,随口问道:“妹妹这是要出门?”
“义父说带我去陆家拜年。两家同住一条巷子,又有生意上的往来,很有必要去一趟。”
小姑娘说着,打开床头木匣,见里面一封封压岁钱完好无损,才又认真地挂上小锁。
她警惕地望了眼少年,“小哥哥,我出去时,你可不许偷我的压岁钱。”
是了,她如今已是沈老爷义女的身份。
虽未正式宴请宾客公布于众,可府上的长辈们她都已经拜见过了,有人坦然受之,有人不喜,也有人无动于衷,但无一例外都给了她压岁钱。
沈老爷待她极亲和,这几日领着她外出拜访了不少朋友,逢人便介绍她是他的女儿,倒真给了她一种久违的父亲的感觉。
她很喜欢沈老爷,连带着整座沈府,也让她不再觉得压抑灰暗。
沈长风一噎。
他堂堂解元郎,能看得上谢锦词那点儿压岁钱吗?!
他在谢锦词心里,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这么想着,嘴上却道:“妹妹真是小气,坐拥江南之富,还在乎这点儿银子?”
谢锦词越看越觉得这厮有可能会偷自己的压岁钱,于是费劲儿地把木匣藏进被子里。
“在我眼里,金鳞台的金山银山,都不及这些压岁钱来得珍贵。小哥哥要金鳞台的财宝,尽管差人去搬就是,我已经跟师爷打过招呼,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总归浔水帮,其实是小哥哥打下来的。但,唯有这些压岁钱,小哥哥不能碰!”
对三岁就失去爹娘的她而言,这些压岁钱,代表着她重新有了家。
家是什么?
说文解字言,一门之内,共同生活者曰家。
可是在她眼里,家是清晨时可以给祖母请安,是被人欺负时有爹爹保护,是大年初一的压岁钱,是寒夜里有人记挂着是否温暖。
连看着就讨厌的小哥哥,
也是不能舍去的一部分。
小姑娘想着,指尖轻抚过木匣,带着满满的眷恋与欢喜。
正出神,门外扶归喊道:“词儿,呸,五小姐,你好了没?老爷在等你呢!”
“哎,来了!”
谢锦词正要离开,门口却被一道青影挡住了。
沈长风盯着她,“陆府你又不是没去过,今日别去了,陪哥哥我下棋。”
“小哥哥,你莫要再闹了,义父还在等我呢。”
谢锦词想推开他,但顾忌着他伤势未愈,到底舍不得下手。
她细声劝说:“小哥哥,这几日我都跟义父去拜访了那么多府宅,今日若不去,我也没有说辞呀,你快让我走吧,等我回来,给你打包好吃的菜肴。”
“啧,小词儿当我是狗呢,随随便便就给打发了?”
少年懒懒睨着她,身形一动不动,“不许去就是不许去,父亲那边,我去说。”
话毕,踏出寝屋,还十分贴心地关上了门。
开玩笑,他的小词儿如今可是女孩儿家打扮,怎么能让陆景淮见着?
虽说早晚有一日陆景淮会知道,谢锦词就是他找了许久的阿锦,但俗话说得好,能拖一日是一日。
这事儿没得商量,必须拖!
谢锦词不知道沈长风怎么和沈腾说的,总之陆府她没去成。
雕花床畔,棋局犹在。
只独弈的少年,变成了对弈。
沈长风单手托腮,笑吟吟望着对面认真思索的小姑娘。
统共下了四盘棋,两人各赢两局,他有心让着她,可她落子时依然要斟酌很久。
少年眯了眯桃花眼,正要催促。
谢锦词突然抬眸,“小哥哥,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许我去陆府了,是不是怕被陆公子知晓,我就是阿锦?”
不待少年接话,她纠结地绞着手指,“其实……我也怕。我甚至都不知道陆公子为何一定要找到我,算起来,我以女装示人时,不过与他见了两次面。”
说完,她想到衣展大赛那日被陆景淮追了好几条街的惨痛回忆,改口道:“不,是三次。”
沈长风莫名有些气闷。
他以为小姑娘在认真思棋,可她却在思陆景淮,连见了几次面都记得这么清楚!
“船到桥头自然直,妹妹想这么多作甚?难不成,你还指望用沈家姑娘的身份和陆二来一段感天动地的爱情?”
少年握住她的小手,带着她落下那枚攥了很久的白子,“你又输了,笨死了。”
“小哥哥!”
谢锦词瞪他,“我与你说正经的呢!”
“那好,我也跟你说点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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