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愿得锦词揽山河,不共黄土不死(1/ 2)
露台上,赵瑾萱愠怒,拂袖道:
“陆景淮,这算怎么回事?你们陆家请我登台,可你兄长自己都不肯投自己一票,这叫什么道理?!”
然而她怒归怒,因着三位评判中有两位投了风荷曳,所以夺冠之人,仍旧是她。
谢锦词轻蹙细眉,上前一步,脆声道:“敢问这位夫人,若花嫁有男式喜服,您可会转投花嫁?”
“这是自然。”
那位年长妇人颔首。
谢锦词忙朝四周张望,好不容易寻见钱佳人,却见对方哭丧着脸,无奈地摊开双手。
小姑娘歪头,茫然不解。
钱佳人跺了跺脚,对着她捶胸顿足。
谢锦词仍旧不明白他是何意。
她只看到,这样重要的比赛,钱佳人居然还不曾更衣。
若是输了,他这辈子,可就没办法再裁衣了!
那厢赵瑾萱悠然掸了掸衣袖,冷笑出声:“这位姑娘,你所谓的男式喜服,究竟在何处?扬州商会可是很忙的,哪有时间跟你在这儿耗。”
谢锦词咬了咬唇瓣。
恰此时,有春风盈盈而来。
它吹拂着谢锦词的重纱裙裾,隐隐露出下方的高底儿绣花鞋。
赵瑾萱眼尖,立即注意到她鞋底的古怪。
她挑了挑眉,缓步走近谢锦词,“我不曾听说过银青碎雨,这位姑娘,敢问你们老板姓甚名甚,店铺又开在何处?你所谓的男式喜服,又究竟在何处?”
她在谢锦词身侧站定。
透过薄纱喜帕,依稀可辨小姑娘精致的五官轮廓。
少女微怔。
这张脸,她好似在哪儿见过。
“我并未撒谎诓骗你们,”
红纱下,谢锦词白嫩的小脸因为着急而逐渐涨得通红,“花嫁,真的,真的有男式喜服……”
赵瑾萱轻嗤,“你这般肯定,却又拿不出来,叫我们如何相信?这场衣展大赛,胜负已经分明。”
说话间,肩膀不经意朝谢锦词撞去。
她做得极隐蔽。
谢锦词踩着那双过高的绣鞋,本就不稳,被稍稍一撞,立即失去重心!
她惊呼一声,朝旁边跌出数步,好不容易在露台边缘稳住身形,谁知花嫁的裙摆过长,她不小心踩了上去,再度跌倒!
露台高有数丈,下方是一池湖泊。
这么摔下去,定然狼狈非常!
赵瑾萱佯装惊骇,只眼底,全是森寒笑意。
她赵瑾萱,不论做什么,都必须是第一!
她不允许任何人抢夺风头!
就是现在,
只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掉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忽有劲风猎猎而过。
随之而来的,是一位少年。
他单手负于身后,丝织云根靴点在一把撑开的描金红纸伞伞面上,疾速从半空掠来!
鸦发用红缎高高束起,一身喜服勾勒尽修长挺拔的身姿,面戴半张古银镂花面具,只能隐约看见面具底下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以及一张嫣红微扬的薄唇。
姿态邪美至极!
临近露台,他握住红纸伞翩跹向下,抱住摇摇欲坠的谢锦词,稳稳落在台上。
他保持着搂住谢锦词纤腰的姿势。
小姑娘头顶上的宽大喜帕肆意扬起,将四目相对的两人,笼在这一方火红轻纱里。
此情此景,美到极致!
谢锦词呆呆望着来人,心脏不可抑制地加快了跳动。
他,
是谁?!
周遭一片宁静。
众人皆为此番景致面露痴迷。
不远处,赵瑾萱紧攥双手,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从天而降的少年郎。
只见他身形颀长挺拔,气度慵懒恣意,虽戴着面具,却难掩仅露的半张脸上风华绝代之貌。
尤其是他身上的正红喜服,与那姑娘所穿的花嫁,正是一套!
少年看着怀中表情呆愣的谢锦词,唇角轻勾,嗓音低沉:
“垂髫红妆花下倾,碧树鸳鹭听流莺,愿得锦词揽山河,不共黄土不死心。”
小姑娘听见诗中含有自己的名字,润黑澄净的瞳仁,骤然紧缩。
她脸蛋绯红,紧张道:“你,你认识我?”
少年低低笑了声,却是不回答她的话。
古银镂花面具下的桃花眼,懒懒瞥向看台,“本君所穿喜服,亦是花嫁。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露台上那身穿花嫁的一对璧人,描不尽的风流写意,说不出的登对艳绝。
此时此刻,不论赋诗,还是作画,都无法言会此般至美绚烂的场景。
相较之下,陆家绸缎庄的“风荷曳”,便如同清汤寡水。
台下年纪稍长的妇人,在呆滞良久后才回过神来,宣布这场衣展大赛,由银青碎雨夺得魁首。
高台上,少年松开揽着谢锦词细腰的手。
他一派高深莫测,不曾留下只言片语,便要拂袖离去。
谢锦词急忙追上去,因为太过激动,连声音都在发颤:“你,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穿着花嫁?还有,那首诗……”
愿得锦词揽山河,
不共黄土不死心。
天呐,她这是被告白了吗?!
“呵……”
少年低笑,一双桃花眼深不见底,却又潋滟着无尽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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